【年度企畫專題:西域記風塵】於葉護可汗夏宮說法 拜訪碎葉


烏玆別克南緣特美茲一處殘破的佛塔
淹沒在一片棉花田裏
孤零零地看著兩千多年來的物換星移
自翻越冰峰聳接天際的凌山後
玄奘進入了雪水豐盈的中亞草原
一路循著「草原之路」
走過亞洲的十字路口、古文明薈萃之地

撰文/林志恆
攝影/周元楷(經典雜誌攝影)

山腳下,大清池(伊息庫爾湖Issyk Kul)畔,絲綢之路告別了新疆戈壁沙漠,從此進入雪水豐盈的中亞草原。中國歷代使節、商人、僧侶和軍隊,翻越天山、帕米爾高原的高峻天險之後,順著楚 (Chu)河河谷而下,首先在碎葉城(吉爾吉斯共和國托克馬克,Tokmak)停歇腳步,卸下勞頓,補上糧草,交易絲綢,然後再西行到西域各國。

古文明薈萃的交通咽喉

碎葉,玄奘筆下的「素葉水城」,公元六三○年暮春,他會見了來此打獵的西突厥大王葉護克汗。五十年之後,唐朝政權將之歸屬於經營西域的「安西四鎮–碎葉、龜茲、于闐、疏勒」之一,成為中國歷代王朝在西部地區設防最遠的一座邊陲城市。

如今,這個曾經是天山西北麓最大絲綢集散中心的城市,早已隨著絲路的沒落,埋葬在一片荒煙蔓草之中。

這裏是亞洲的十字路口,從中國來的絲綢之路,不論是北道或南道,都在碎葉城交會,而順著楚河河谷西去,絲路更從此南北分成了「草原之路」和「綠洲之路」。沿中亞大河錫爾河(Syr Darya)北岸往西北走,可通往哈薩克及南俄草原;向南轉折,則是進入澤拉夫善 (Zeravshan)河流域的綠洲群,從這裏越過興都庫什(Hindu Kush)山,經阿富汗直達印度,或者繞過鹹海、裏海,西去波斯、阿拉伯、羅馬。

玄奘的取經之路,正是順著草原之路的南緣一路西行,然後渡過錫爾河,向南轉進綠洲之路。在中亞大地上,他所遇到的不再只是黑眸杏眼的東方臉孔,一路上,濃眉虯髯、透著剽悍之氣的游牧民族,藍眼珠、鷹鉤鼻的胡人商賈,混了多重血液的各色民族,不斷與他擦肩而過。

在這條大動脈上,古波斯大流士(Cyrus the Great)、馬其頓亞歷山大(Alexander the Great)、中國的漢武帝、唐太宗、月支貴霜(Kushan)王朝、波斯薩珊(Sassanian)王朝、阿拉伯哈里發(Halife)帝國、蒙古成吉思汗、帖木兒(Timur),相繼在這裏叱吒風雲。

在伊斯蘭教全面席捲之前,中亞以極大的包容度,讓摩尼教、祆教、佛教、景教……,各派宗教不斷在這東西方交通咽喉、亞洲腹地的中心樞紐輪番上陣。玄奘所見識到的,是一塊把中國、印度、波斯、阿拉伯、希臘和羅馬各大文明交融一氣的薈萃之地。

回首來時路,玄奘才經歷了西行以來最大一場劫難。七天七夜的山險跋涉,寒風慘烈,飛沙雨石,隨從凍斃了三分之一,死去的牛、馬牲口更是不計其數。

玄奘稱它為凌山,一片被萬年冰河所覆蓋的險峻山嶺,也就是橫亙在今天中國新疆和吉爾吉斯交界的天山山脈主峰群。玄奘從阿克蘇出發,繞過海拔七千公尺的汗騰格里(Khan Tengri)峰,選擇了西南邊四千兩百八十四公尺高的勃達(Bedel)嶺,隋唐時期,這是西突厥跟塔里木盆地各屬國間往來的主要隘口。

古代那個商旅必經的勃達隘口,早已封閉,接近峰頂的地方盤據了一座吉爾吉斯和加拿大合資的金礦公司。如今聯繫中國、吉爾吉斯的主要隘口,已經移到西南邊五百公里遠的吐爾尕特(Turugart)山口,這裏不再是天山山脈,而屬於帕米爾高原的北緣,也是溝通中國新疆喀什和吉爾吉斯首都比什凱克 (Bishkek)的唯一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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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 valid template]↑ 素葉是玄奘為葉護可汗說法的地方,曾經旌旗蔽日兵甲森立的草原,如今矗立著一尊尊石製的守護神。
[Not a valid template]↑ 由於佛像體積過於龐大,因此未遭到被運回俄國的命運。直到蘇聯解體,塔吉克國家博物館才在二○○一年將臥佛碎片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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