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分和合】專斷的畫界實驗 中亞五國(上篇)

撰文‧攝影/Theodore Kaye

籍攝影師兼考古學家沙夏是烏茲別克碩果僅存的暗房工作者,來到他岩洞般的地下工作室,周圍擺滿了蘇聯時期的放大機和乾燥機。他拿出過去三十年來所拍的黑白相片輯,一張張記錄時代變遷的照片,令人不禁讚歎。那個我無法親眼見證、動盪不安的年代,就活生生地呈現在面前,引來我心中一陣感慨:圍在噴泉池邊歡笑的俄國人家庭;在辦公室裡會晤的烏茲別克、塔吉克和俄國人;蘇聯資助挖掘的眾多考古遺跡;克里米亞(Crimea)與海參崴(Vladivostok)的假期景象。從照片上看起來,所有族群在蘇聯時代皆相處得異常融洽。

沙夏在一旁聊起當初自己是怎麼當起業餘攝影師的經過。一開始,他只是想用相機記錄朋友的生活,展現炎炎赤日下,人們在中亞最大城市裡的樣貌。

接著時序進入蘇聯衰敗的經濟改革時代,影像轉為震撼和搶眼,他拍的是一些非常時期的歷史事件:人們拉倒列寧雕像;一群俄國人在機場等候離境;老人在建築物間大排長龍,拿著盧布準備更換新的貨幣。而在獨立後,他四處拍攝建築物、紀念物和人們的變化。

民族意識形態的驟變和大批族群的遷移,才一轉眼,原本熟悉的土地,已成了不同的國家。對沙夏而言,照片中的過去曾經是新的事物,但如今皆已不復存在。他指指以前拍的朋友和同事,嘆道:「照片中大多數的人都已經走了,我是少數幾個僅存的。」

我在中亞的幾年裡,遇到烏茲別克、吉爾吉斯和哈薩克老一輩的人,他們無不懷念蘇聯的時光。那時不論在蘇聯哪個角落,人們都能獲得政府的大力補助,幾乎衣食無虞。「蘇聯政府很照顧人民,給我們最好的東西,例如鹽、油,甚至煤炭大多是免費的。我們有捷克斯洛伐克製的鞋子穿,而且上學不用錢,機票也人人付得起。」一名塔吉克退休老師描述。

各自獨立的拼圖

自一九九一年蘇聯解體後,中亞誕生了五個新國家,包括哈薩克、吉爾吉斯、塔吉克、土庫曼和烏茲別克。五國領土的總合足以媲美西歐,然而人口卻僅約六千四百萬。於蘇聯時期,原本單純為各加盟共和國的行政界線,如今已是壁壘分明的國界,將中亞畫成一塊塊拼圖。

新國界的訂立,不僅阻斷了各國貿易和人事的往來,原本至為重要、卻不堪一擊的跨區供水和能源系統,也不再互通有無。面對時局的驟變,各國驚慌失措,幾乎難以招架層出不窮的社會、經濟和環境問題。在蘇聯遽然崩解後,位於歐洲的共和國各自爭取獨立,並寄望成為歐洲大家庭的成員,然而高度仰仗莫斯科政權的中亞,卻茫茫無所從。

諸如工、農業的供給中斷、約三百萬名俄籍技術人員的離境、莫斯科資助的告終,以及蘇聯中央行政體制的消失,再再都陷中亞的經濟於水深火熱,除了貧窮率高攀外,整個地區的發展亦嚴重受挫。

時至今日,中亞各國無不致力探尋自己的獨立之路,站穩經濟和政治的腳步。烏茲別克和土庫曼採行極權獨裁政體,哈薩克實行管理制民主,吉爾吉斯為內閣制共和國,而塔吉克則是總統制共和國。

五國之間雖然彼此相鄰,卻形同陌路。儘管它們根源於相同的文化背景、同為兩大河阿姆(Amu)河和錫爾(Syr)河的流經地,並擁有相近的生活風格、數百年的歷史以及蘇聯的遺產,但國與國之間卻水火不容。何以如此?本文將爬梳中亞的歷史,以及探討人為的國界如何影響居住在中亞大草原、山區和河域人們的生活和發展。

五國獨立後,新政體所面臨的情勢,不論是在質和量上皆大同小異。首先,它們所據之全球地緣政治位置雷同,主要為缺乏出海口及大多遠離既定的世界貿易路線。再者,各國都保留了一些殘破的基礎建設,像是工業、交通和公共設施,勉強維持現代社會的運作。還有各國的主導者,皆為一小群長年接受共產黨和社會主義體制訓練的菁英。

翻譯/洪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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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 valid template]↑ 吉爾吉斯首都比什凱克的阿拉圖廣場,見證過兩場革命。

[Not a valid template]↑ 烏茲別克的伊朗新郎在火旁舉起新娘三次,此習俗源自拜火教。

[Not a valid template]↑ 楊格諾族人,主要生活在塔吉克西北部谷地。他們隨季節更迭帶著牲口遷徙,在返回村莊途中喝茶小憩。

[Not a valid template]↑ 蘇聯式集體農場崩解後,自由交易市場取而代之。位於吉爾吉斯的卡拉柯爾,熱絡的農畜市集即一例。

[Not a valid template]↑ 餐館煙囪冒出的熱氣,在伊斯塔拉夫尚的紅花市集內交織成一片朦朧。此地是塔吉克最古老城市之一,有兩千五百年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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