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攝影/林乙華
經過七小時的顛簸後,巴士停在小村子桑(Song),我們改搭吉普車,朝更深的山區駛去。這時天空開始斷斷續續地飄起雨,三十分鐘後越下越大、連續不止,一點也不像印度乾季該有的天氣。最後,車子停在無法再前進的土路盡頭,大家穿上雨衣雨褲,揹起二十五公斤的大背包,提振精神,往山裡走去。幾個放學的孩童,有人撐著雨傘,有人乾脆就淋雨,蹦蹦跳跳地與我們這群外國人一同走著山徑。這是喜馬拉雅登山課程的第一天,老天爺似乎一開始就要考驗我們。
喜馬拉雅山脈是高山探險者心中的聖地,八千公尺以上的巨峰幾乎都聚集在這綿延二千四百公里的亞洲屋脊上。二十世紀初,世界登山家爭相踏上未知的高山群。一九五三年紐西蘭的艾德蒙.希拉蕊(Edmund Hillary)與印度的丹增.諾爾蓋(Tenzing Norgay)首攀上世界最高山珠穆朗瑪峰;一九八六年義大利萊因霍爾德.梅斯納(Reinhold Messner)完成十四座八千公尺高峰攀登的創舉。至今,眾多無人踏足的六、七千多公尺高峰,仍是頂尖登山者前仆後繼去探索的神祕世界,其中大部分是在印度的西喜馬拉雅山區。
我參加的登山課程,主要在印度北阿坎德(Uttarakhand)邦的喜馬拉雅山庫馬翁(Kumaon)區進行訓練,由美國國家戶外領導學校(National Outdoor Leadership School, NOLS)主辦。課程路線經過聚落、牧場、原始森林、冰河、高山與峽谷等各種環境,全程徒步二百公里,抵達五千五百公尺以上的高海拔地區,活動天數長達三十五天。
我們的隊伍,含四位指導員在內,共計十八人,包括兩位印度人、十三位美國人、一位肯亞人、一位加拿大人和我,台灣人。大家各具不同身分:機械工程師、高中老師、幼教員、大學生,甚至還有剛從學校畢業的高中生。我們這一群登山經驗、文化差距如此大的人,將朝夕相處五個星期。
自從踏上職業嚮導這條路,經常有人會問:「這份工作吃得飽嗎?」「妳為什麼想做這個?」「很辛苦喔!」而我總微笑回答:「工作沒有不辛苦的。」
一開始把登山當飯吃,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崇高的志向,只是太過眷戀山中的風景與空氣。然而,經年累月往返山林與城市之間;接觸渴望走入自然與恐懼野外的人;面對希望登山卻不得其門而入與因錯誤的處置導致自己暴露在危險中的登山客;我開始思索,對於自然山林的維護,對於登山教育的推廣,是不是自己也該有份責任?
原本就一直希望能前往喜馬拉雅山區生活一段時間的我,從網路上得知NOLS在印度規畫了喜馬拉雅的登山課程後,他們所教授的高海拔登山技術、遠征組織能力、低衝擊登山教育與印度文化學習,都引起我極大的興趣。
去年,雲門舞集流浪者計畫把致力社會服務性工作和對台灣人文、社會及環境投入的人皆納入申請對象。我想沒有比喜馬拉雅山更適合做登山學習的地方了,而這樣的經驗必定有助於推廣台灣登山教育,我因此以印度喜馬拉雅登山學習之旅向雲門舞集基金會提出申請,並順利獲得獎助金。另外,NOLS也贊同我的學習計畫,提供課程獎學金,讓我多年來的心願終於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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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馬拉雅登山課程路線(2009.09.0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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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 valid template]↑ 從海拔二千公尺一直爬升到五千公尺,剛進山時連日豪雨,許多小溪澗都成了湍急的滑瀑,需小心涉水而過。
[Not a valid template]↑ 台灣三千公尺高山雲集,冬季也擁有豐富的冰雪地形,圖為南湖山區五岩峰。
[Not a valid template]↑ 與隊友在途中練習普魯士繩結(Prusik Knot),模擬掉入冰河裂隙時自救的方法。普魯士繩結不受力時可沿主繩滑動,受力時繩結會卡住主繩。
[Not a valid template]↑ 大家利用雪堆出來的交誼區,是最佳聊天場所。
[Not a valid template]↑ 冰河旅行時必需小心尋找安全的路線,以避開掉入裂隙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