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王志宏(經典雜誌總編輯)
記憶是件神奇的事。如果說童年時最深刻的記憶,我會說味道是其中之一。那是一個離開小學後從此沒有再從旁人身上聞過的味道。幾位坐周遭的小學同學無論身著短袖的夏季制服,或是冬天的厚實夾克,甚至從身上掏出來供老師檢查的手帕,一旦靠近,總是能嗅到他們周遭空氣所瀰漫一股淡淡鹹鹹的形容不出,就如同鹹魚乾、魷魚再加上藥材的混合氣息。憑著味道也就能區分這些同學的住家一定是住迪化街,家裡定是經營南北乾貨業。而即使不是如此,如果從街旁的住家沿著迪化街上走到學校,那身上也沾上了一定程度的迪化街味。除了味道外,在靠近淡水河的巷弄間,在那一幢幢擁有久遠歷史的紅色磚牆的商行倉庫間,還有榮星合唱團大宅前的空地,都是課餘與同學嬉戲打球之所在,更有一起找尋當年火紅的電影《潮州怒漢》拍片借景的場所。這一幕幕能再回想起,數年前常常沿著淡水河邊環河快速道進出市區與關渡的辦公室,某次堵車之餘,竟然發現那幢榮星大宅竟然夾在一排大樓中,已沒有當時的壯觀氣勢,竟如洩氣與縮水般落寞地對著急駛的車潮與一排灰色的堤防巨牆。
童年的記憶也就因而被斲斷。
找了時間,沿著台北橋下的街巷穿梭到小學旁,一路出乎意料,即令四十餘年的時間間隔,竟然大都能吻合童年的記憶,那些小學同學的住家依稀可見,而那些騎樓與巴洛克式的門面,竟然隨著時間的堆疊反而特意地標異出來。熟悉的氣息飄來,記憶更一下子就鮮活起來,從空間的回憶到味道的甦醒,原本記憶的刻痕早已淡化,竟因而躁動起來。我試著與同仁說,我二十五年前去的巴黎與現在去的巴黎,市容上基本沒改變,這才是巴黎除了成為法國人驕傲外,更能吸引全世界人去朝聖的魅力所在!「修舊如舊」也成了《經典》新闢【空間記憶】的濫觴。
【中國線上】是《經典》嘗試深入解讀中國當代現象的深入報導,本期的〈蟻族〉是一個對岸的新興名詞。到一線城市尋夢,本是大多數年輕人的夢想,但不同的是,對岸的年輕人有更多不平等與難關得克服,除了高不可攀的房價,低工資與高生活費外,更得面對城市嚴格戶籍政策的歧視。這個實現中國夢的過程也因而較原城市居民來德格外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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