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札記】現代人的信仰危機

撰文/王思熙

果說「神愛世人」,那麼愛世人的就是神;如果說神就是愛,那麼愛就是神。

但這個世界總有不少人滿口「奉神旨意」、「以神之名」濫殺無辜,表面看似敬神畏神,其實是蔑神辱神,他們用仇恨驅逐了愛,那是與神為敵,是神的叛徒,不是神的虔誠信徒。

如果說「我佛慈悲」,那麼慈悲就是佛。沒有慈悲就沒有佛,不能利他,哪能成佛?所以《無量義經》說:

世尊往昔無量劫,勤苦修習眾德行;
為我人天龍神王,普及一切諸眾生。
能捨一切諸難捨,財寶妻子及國城;
於法內外無所吝,頭目髓腦悉施人。

就是這分「難捨能捨,難行能行」的利他願行,佛才能成其為佛。

其實,只要是正信的宗教,情義都是相通的,宗旨都是一樣的,都是以愛為始,以愛為終。老子如此,孔子如此,佛陀如此,基督耶穌如此,穆罕默德也是如此,他們自始至終,一以貫之的就是那份關懷民瘼的情與擁抱天下蒼生的愛。

耶穌說:「人若說我愛神,卻恨他的弟兄,就是說謊。不愛他所看見的弟兄,怎能愛他沒有看見的神呢?」

此話一點都沒有錯,雖然從來沒有人見過神,但是,我們如果彼此相愛,神就住在我們裏面,神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佛教的高僧大德曾說:「眾生平等,人人具有佛性」。佛性是志玄虛漠,清淨無染的本性;是靜寂清澄,心包太虛的寬容;是不為自己求安樂,但願眾生得離苦的慈悲。只要能超越私情貪慾,將無染無著的慈悲大愛深植於心,表現於行,人人就是佛,佛就是人人。難怪有人問禪師:「什麼是古佛心。」禪師會回答說:「是會流出慈悲喜捨的。」

美國十九世紀偉大的演說家克雷(Henry Clay)說:「上帝不可能創造一個不會自我管理的人種。」佛教經典也不斷反復詮釋:「佛性人人本具。」孔孟思想更一再強調「惻隱之心人人有之。」智賢凡愚的區別在一個愛字;上帝與世人的區別也在一個愛字;佛與凡夫的區別同樣還是一個愛字。我們的社會「仇」字當頭,「恨」字充斥,就是欠缺那份寬容與愛。

現代的人似乎不太相信「愛」的神奇力量了,所以現代的人似乎不再信仰「利他」的正信宗教了。沒有「利他為上」的宗教情懷,社會哪裏會有愛?沒有愛的社會,哪裏會有祥和?沒有祥和的社會,哪裏會有幸福可言?在充滿名利之爭、權勢對立、意識顛覆的時空環境裏,這樣的教育,這樣的箴言,已快成絕響了,誰能力挽狂瀾?

美能靠投票決定嗎?

美,能靠投票決定嗎?
美,能用分數表達嗎?
美,只能靠視覺呈現嗎?
美,果真僅止於奼紫嫣紅,環肥燕瘦嗎?

美,如果像政治一樣,也是經由多數來決定的話,那不就極為可笑嗎?情人眼裏出西施。美,哪裏需要多數人來投票?

美,如果像股市行情起起落落,靠數字增增減減來表達,美,不就極為荒謬嗎?數字頂多只能表示「量」的多與少,不能表達「質」的美與醜。

美,如果完全可以靠外在的塗塗抹抹裝扮蒙混的話,那充其量只是虛偽幻象,只能說是企圖欺騙我們的眼睛,玩弄我們的視覺。東施可以效顰捧心,但終究不是我見猶憐的西施捧心韻味;壽陵餘子可以到邯鄲去學步,但學到的終究不是道地邯鄲人的優雅步伐。

有人說:「美麗經常隱蔽在灰暗的平凡之後,只有在孤獨時,才能和它邂逅。」這話或許有幾分道理。名模在伸展台上,羅紗新款,搖曳身軀,曼步輕移,燈光聲色,目不暇給,此情此景,亮則亮矣,是否夠得上美,人人心中自有一把尺。

選美台上,群姝畢集,抹紅擦綠,走台步、秀身材,扮微笑,裝可愛。評審委員凝神專注,對每位佳麗,按項給分,逐欄評語;台下觀眾屏息張目,在佳麗的軀體上下打轉,品頭論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各有所惡,也各有所好,后冠誰屬,分數作決定;美醜之分,選票見分曉。這也難怪每次選美之後,流言四起,爭論不斷了。

其實美的本質是真,不是扭怩作態;內涵是善,不是爭奇鬥豔;基本元素是愛,不是勾心鬥角;而美的靈魂是純潔,不是標新立異。遺憾的是:現在的選美活動,已經和商業結了盟,和市場機制掛了鉤,將形而上的「美」物質化了、商品化了、節目化了、庸俗化了,因此每次選美活動結束後的餘波蕩漾,紛紛擾擾,原本是件賞心悅目的事,反而讓人徒增厭惡與反感。

真正的美不在爭芳奪豔,不在炫耀媚眾。真正的美是隱蔽在平凡之後,不期然而然的,像美麗的花朵,自開、自放、自芳香。無需投票,也無需粉妝,無需評頭論足,更無需別人為它打分數。只要心中擁有純真與愛,人人皆美,萬物皆善,大地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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