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鄰亞洲】恨火淬礪、努力變臉的城市 漢城,整型中


無論如何都要美麗,利用整容、增加自信、改變命運
無論如何都要勝利,臥薪嘗膽、手段使盡、就是要贏
汝矣島上的大韓生命63大廈高聳在碧藍的天際
一旁漢江公園裏,頑皮小童正試著突破繩圍攀向頂端
從經濟破產到文化輸出,韓國的崛起有近乎戲劇性的變化
在奧運、世足之後,漢城更彷如鍍了一層金,不可同日而語

撰文/潘美玲(經典雜誌執行主編)
攝影/安培淂(經典雜誌資深攝影)

台上,菜刀鍋鏟齊飛,青翠小黃瓜、橘色紅蘿蔔、鮮嫩大白菜,在廚師們的快刀亂斬下,隨著令人血脈奔騰的鼓點子,彩墨般潑撒在燈光幻化的布景裡。快速褪下白色制服,女廚師的小蠻腰如水蛇般聞樂扭動、長髮如線條靈動的狂草在舞台上狂舞著,拼命三郎的認真勁道,使力地敲打著鍋、碗、瓢、盆,隨著快速節奏,觀眾被帶進震撼的樂音與爆笑的劇情裏。

結合了打擊樂與現代表演藝術的「亂打秀」(NANTA),在最生活化的題材上,即興揮灑韓式幽默,在一九九九年為世界盃足球賽暖身之後,如今成為漢城最熱門的藝術表演。這是一場為漢城加分的國際性表演,甚至被韓國觀光公社推薦為「漢城十大必遊景點」。

恨是必得求勝的動力

其實,早在八六年的亞運、八八年的奧運、二○○二年的世界盃足球賽之後,漢城已經被加了很多很多分,往國際大城邁進,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苦情的吳下阿蒙了!

二○○二年世界盃足球賽,韓國隊打入世界盃四強、出盡鋒頭,「街頭上聚集了人數比香港人口還多的七百萬名『紅魔』,每個人都身穿紅衣,在下班時聚在城市裏的各個角落,一起為韓國隊加油打氣。」兩年前曾身歷其境的韓國華僑王肇龍,記憶起當時的一片紅色海洋、沸騰的空前盛況,眼中還泛著興奮的神采。但另項引起非議的,卻是韓國搶拉硬踹、生抱死踢等讓人無法服氣的小動作。

阿里郎強悍的民族性與激烈嗆辣的愛國心,在足球、跆拳、電玩各項國際大型競技認真使勁出擊,全力以赴、全國上下必勝的信念,固然讓人欽敬,但是終究得到的是「體育道德斑斑劣跡」的名聲。去年年底更傳出國際奧委會副主席,亦是世界跆拳道聯盟主席的金雲龍,挪用公款、收受賄賂的醜聞。擔任韓國體育國際窗口角色的金雲龍,除了在國際奧委會擔任要職,最大的成就還在為韓國國技的跆拳道,爭取到成為二○○○年奧運正式比賽項目。

台北時報(Taipei Times)總編輯朱立熙,政大東語系韓文組畢業,曾經留學韓國並擔任聯合報駐韓國特派員七年之久,累積了三十年的韓國研究,出版了《再見阿里郎》、《金大中救經濟》以及《韓國史》等著述。朱立熙表示:韓國是世界上黨爭最激、政變最多的國家,對內分化、多疑、不易被馴服,但對外倒是口徑一致、砲火猛烈、超級愛國。對韓國人的命運與個性,有這樣一句評語:「錯誤的地理,造成悲劇的歷史」。

位於朝鮮半島上的韓國,自古夾在列強之間,對中國稱臣藩屬,又受近鄰日本欺壓殖民,因為位處列強覬覦的兵家必爭之地,導致戰亂頻仍、兄弟鬩牆一國兩裂,美國兵力趁虛而入掌控軍防,一九九七年的金融風暴,國家更是瀕臨破產。

朱立熙認為結合了半島性格(北部的封閉)與海島性格(南部的開放)的韓國人,個性是一種「非黑即白」的兩極化。「恨」成為韓國人的集體意識,「恨」也成為韓國人一定要出人頭地的動力。

過去是由高句麗、百濟、新羅所組成的國家,即使在本國也有所謂的地域仇恨,戰後更出現了南北韓的對立問題。前任總統金大中的「陽光政策」主張雙方互不使用武力、不搞吸收統一、加強南北交流與合作的「對北三原則」以及解決朝鮮半島的問題。使得從仇恨北方的南北對抗,到血濃於水的南北韓關係,出現極大轉變。

金融危機反為南韓修來正果

對大多數的韓國人來說,一九九七年是個記憶裏難以抹滅的年代。金融風暴席捲亞洲,南韓災情慘重,國家經濟破產,幾乎遭此赤流滅頂。當時,人心惶惶,政府被迫簽下切結書、對外舉債五百八十四億美金,大部分的金融企業接受外國託管,韓國進入被視為國恥的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時代。

當此危機的總統金大中忍辱負重,大刀闊斧的開放外資進駐,將外債轉換成外資,反壟斷、改善大財閥的積弊、關掉三分之一的銀行,讓南韓的金融經濟邁向民主化,將虛胖的韓國企業作了一次大換血,給了南韓一個從頭開始的機會。

在這之前,韓國的許多大財閥簡直富可敵國,並且極度排外。政府為大財閥開了許多方便之門,例如向國外舉債擴充外強中乾的超大規模企業,想不到越滾越大的雪球,最後終於拖垮了國家的經濟。

朱立熙告訴我南韓「非信用社會」的特性,銀行界甚至還曾發動「重建個人信用運動」,除了企業的信用破產,南韓個人的消費與債信也欠佳,信用卡的辦理認定草率、國民多有透支消費的習慣。王肇龍則告訴我一起最近發生在漢城的社會新聞:一位女學生因為刷卡消費了一億五千萬韓圜,面對無力償還的天文數字,父母雙愁,最後母親撞地鐵身亡。

在《金大中救經濟》中朱立熙提及,金大中對南韓這幾年來的經濟起飛功不可沒,主要的三大貢獻:其一是重視文化建設(包括網路文化、大眾流行文化、文化內容產業等),提供中小企業創投基金,其次是推廣網路普及率,其三是對於南韓婦女地位的提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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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 valid template]↑ 位於漢城北方的三角山道詵寺,廣場上紮起色彩鮮艷的祈福紙燈祝佛誕,全韓約有一千五百萬人篤信佛教。當天漢城市中心有規模盛大的遊行活動,將佛陀誕生與燈籠節結合成一大型慶典,吸引不少西方觀光客。
[Not a valid template]↑ 南大門繁榮的市招,告知此地活躍的商業活動與消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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