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報導】曾母暗沙 縹緲的國境之南

撰文‧攝影/裴凡強(經典雜誌撰述)

海研五號於今年三月二日自高雄市真愛碼頭出發，經過超過六天的航行才抵達曾母暗沙，而這是中華民國史上第一次。由於《經典》長期文圖並茂深度報導，以及大愛台《發現》的節目團隊報真導正的節目風格，因此特別獲邀登船，隨研究團隊，見證揭開曾母暗沙神祕面紗的歷史性時刻。

還記得上次聽到曾母暗沙是什麼時候嗎？應該是考大學前的地理課總複習吧，地理老師耳提面命即將上考場的子弟兵們，「這裡是我國的『南疆』，聯考常考」。但大概連老師都說不上來「曾母」為何？「暗沙」又是啥？加上與其他中文地名相比，曾母暗沙詰屈聱牙，於是只有囫圇吞棗背下一途。當臨行前想要深究到底什麼是曾母暗沙時，又會發現這想像中的南疆，跟現實情況根本大異其趣，因為暗沙指的是「水面下由珊瑚礁所形成的淺灘」，而曾母更不具有什麼微言大義，不過就是「James」的音譯而已，也就是說曾母暗沙其實是一片水下世界。

對於執行一百零三年度「我國大陸礁層與島礁調查計畫海域調查工作」的海洋大學榮譽教授李昭興來說，曾母暗沙這個地理名詞同樣也僅僅屬於少年時代，「後來開始研究南中國海後，很訝異我國南疆是在海底下，而更讓我大吃一驚的是汶萊與馬來西亞居然已經在我國的『國土』上開發石油與天然氣二、三十年了！」

別人家門口的南疆

由於政府宣稱「主權歸我」，因此當李昭興與學生談到南中國海時，既要說服學生更要說服自己，何以這裡的資源與財富屬於我國，卻任由他人在享受著，「原來依《聯合國海洋法公約》，曾母暗沙這裡是馬來西亞的『兩百海里專屬經濟區』！」李昭興苦笑著說，「要我自圓其說又更加困難囉！」對於每一個攤開中華民國全圖的人來說，都難免油然而生跟李昭興相同的疑惑：「我國的南疆為什麼是他國的門口？」

一九三三年六月，國民政府內政部成立「水陸地圖審查委員會」，在其第二期會刊中，為內憂外患的國土畫定一張官方版的《中國南海各島嶼圖》，圖中含括當時還被稱為「團沙群島」的南沙群島，以及整片南中國海，許多地名稱採用英文音譯，群島最南端有大大小小三個圈圈，其中一個標注為「曾母灘」。但這偌大的南中國海，以及星羅棋布的群島並未因為這張地圖而得以保全，先被法國侵略，後遭日本占領，直到一九四六年，二次大戰甫結束不久，戰勝的國民政府派遣海軍船艦逐一接收並進駐各群島。次年，正式核定南中國海中每一島嶼、暗沙和礁灘之名稱，共計一百六十七處，曾母灘就在當時易名為廣為人知的曾母暗沙。也就在此時所公布的《南海諸島位置圖》上，還出現一道被稱為「U形線」或「十一段線」的斷續弧線，我國南疆就此正式定在弧線底端，「北緯四度」的曾母暗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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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積約二點一二平方公里，距太平島七百五十公里，海南島漁民的《更路簿》(海南漁民世代傳抄的小冊與海圖，「更」指距離單位，「路」為航向)上稱為「沙排」或「淺排」。

曾母暗沙一詞最早出現在一八九二年的《The London Gazette》，文中稱為「Shoal North(James Shoal)」，其南約四海里尚有八仙與立地兩個暗沙，其中立地暗沙才是南沙群島的最南端。

[Not a valid template]↑ 海巡人員在中洲礁插旗以示主權。
[Not a valid template]↑ 海研五號工作人員將「輪盤式採水瓶」縋吊入海中，採集不同深度海水分析溫度、鹽度等變化。
[Not a valid template]↑ 被稱為波斯灣第二的南中國海蘊藏豐富石油和天然氣，航行海上常可見探勘中的鑽井平台。(圖片/達志影像/Newscom)
[Not a valid template]↑ 海研五號大副黃余發，航行經驗豐富，但不曾航抵曾母暗沙，壓力沉重，媽祖是他海上的心靈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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