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陳世慧(經典雜誌副總編輯)
攝影/安培淂(經典雜誌攝影召集人)
新冠疫情延燒以來,「勤洗手」成為個人最重要的防疫措施,台灣的民生用水量,也悄悄日增四十八萬噸。
這個數字在降雨豐沛的夏季無礙,在向來是乾旱的冬天,卻可能是國安問題。如何保育與保存水資源,成了台灣最刻不容緩的事。
過去,許多人乍聽「地下水」三個字,總會在第一時間內聯想到:超抽、地層下陷、水質鹽化等負面印象。但和水庫、河川等地面水比起來,地下水乾淨、易抽不易汙染,是極為珍貴的水資源。特別是在水庫的弊端,如破壞生態、淤積、誘發坍崩等一一浮現,開發新水庫幾乎不可能,但台灣的用水量卻有增無減的情況下,如果連地下水都必須棄之不用,原本就是世界第十九名缺水國的台灣,水荒情況勢必更嚴重。
地下水無罪,有罪的是超抽,如何有效地留住雨水,透過穩定的補注,使地下水維持收、支平衡,是台灣能否永續利用水資源的關鍵。
打造一座地下水庫
台灣年降雨量約兩千五百毫米,是世界平均雨量的二‧六倍,如果因為留不住雨水,反而成了缺水國,就是一種國恥。」屏東科技大學前工學院院長丁澈士,是南台灣著名的水利專家,打造一座地下水庫,是他念茲在茲的夢想。
在相關單位的規畫下,執行單位以為三百多公頃的湖區,如果以最大引水量每秒一百一十六立方公尺、入滲率每天十公尺的速度計算,開發後的地下水補注量,一年可望達一‧五億立方公尺,補注十年後,每年即能抽取六千兩百零五萬噸的水使用,而這個數字,已接近屏東縣一年的民生用水量七千兩百九十二萬噸。
更重要的是,大潮州人工補注湖就在巍峨的大武山下,緊鄰在一旁的,還有政府愛台十二項建設──綠色造林計畫中,所評選出的三處平地森林之一:面積廣達一千多公頃的林後四林平地森林園區。「未來如果能結合兩者一併行銷,對於屏東地區的觀光產業來說,相信也大有助益。」丁澈士說。
只是從籌備、核案到動工,這項總經費十四億多,面積五十公頃的第一期先驅試驗計畫,在二○一七年完工後,初步的評估中,成果卻不如預期。
開源與保育
即使如此,地下水庫的興建,仍是台灣未來應該努力的方向。此外人工湖屬於人為補注,就算沒有它,地下水也自有其天然的補注方式。
在台灣,河川就是最主要的補注源。但為了迅速排水,我們常用水泥把河床封死,讓它無法呼吸,不是兩面光,就是三面光(指水泥河床的光滑樣貌),雨水下再多到河裡,也滲透不進地底,進行自然的補注。」成功大學資源工程學系特聘教授李振誥說,包括農田、公園與道路鋪面,都有同樣的功能,但我們卻選擇反其道而行。
「其實政府不該只顧著開源,而忘了管理。」張良正一針見血地指出,「所謂的管理,是必須對地下水的質與量,都有一定程度的掌握,之後再來談如何使用、用多少,才能有個憑據。」
對此,王藝峰表示,水利署近年先後推動兩個政策,都是針對地水下的管理而訂定的,「一個是廣設地下水觀測井,另一個就是裝水表以納管。」
迄今,在全台灣的九大地下水區中,水利署已經布設了這樣的觀測井,多達八百二十五口,未來一旦收集了足夠的資料,它們就會是全台灣地下水水文地質的第一手資料。
不過相較於觀測井多半設置在公部門的土地上,推動起來阻礙自然較少,水利署的另一個政策:裝設水表,因為是要裝在私人的水井上,會遇到困難,也是必然的。
到目前為止,和大潮州人工湖的狀況一樣,因為計算年數少,資料累積不足,首批的地下水總用水量觀測,還是沒有出來。
水利單位角色的轉變
「不過我們還是很肯定水利署的角色,已經從單一的開發者,轉為管理者。」地球公民基金會董事長李根政說,「畢竟一本透明的地下水收支帳,是非常重要的。」
李根政語重心長地說,國家要做好管理,得先把相關數據,放在電腦網路上讓民眾可以查詢,看到水位的變化,民眾自然就會配合節水。水權的資訊對水利署來講,不管是管理或對公眾溝通,都非常重要。
就在截稿的當下,疫情已然進入耐力賽,台灣需要穩定而充足的水資源,盤點地下水,就是我們該踏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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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積廣大的大潮州人工湖,介於屏東縣來義高中與林邊溪之間,是台灣第一座嘗試興建的地下水庫,第一期完工項目包括調節池與沉澱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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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a valid template]↑ 新北市客家文化園區裡,小朋友按下舊幫浦的剎那,曾有的用水文化,也彷彿與地下水一併源源湧現。
[Not a valid template]↑ 台中市的柳川整頓之初,美麗景觀雖吸引大批遊客,但水泥化的設計,卻嚴重阻擋了降雨的自然入滲。
[Not a valid template]↑ 為了解地下水的各種狀況,工程人員會在固定時間內,對觀測井進行檢修。
[Not a valid template]↑ 屏東二峰圳的地下水道,水量豐盈,水質之清澈,遠勝河流、水庫等地表水。台灣地下水資源不患無,而患缺乏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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