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報導】馳騁田野的夢想家 苗疆千里行


萬頭鑽動的蘆笙節
雷公山上的短裙苗女孩
穿戴著閃亮的銀衣銀帽
在會場上婆娑起舞
欲語還休的姿態
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十多年來,作者走村串寨深入苗疆
探訪被蒙上神秘色彩的部落
是嘗試為苗族與外界建立一道橋樑
也是為了追逐心中遙遠綺麗的夢想

撰文/江涵真
攝影/方紹能

因緣際會,勇闖苗彊

馬場坪,這個我曾路過上百次都未留意的地方,卻在我的生命歷程,留下一個永難磨滅的印記。很多人問我,為什麼會千里迢迢跑到中國西南邊陲採訪苗族?與苗族的緣份,起因於一個衝動下的決定。

一九八七年初春,我們一行人從廣州搭車,準備到雲南拍攝石林奇景和大理風光。踏上征途的我,夢想紛飛,或許是受到金庸武俠小說的影響,當窗外景觀由寬闊的平疇沃野,變成蒼鬱的高山莽林時,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神祕的苗疆探險。

正在猶豫不決時,向來具有冒險精神的夥伴,指著攤在臥鋪上的地圖、一個不起眼的圓點說:「就在這裏下車吧!」一切已然箭在弦上。森冷午夜,我們匆匆跳下火車,全然沒料到,會喜歡上這裏,進而展開一段漫長的苗疆之旅。

十幾年來,我們揹著沉重的行囊,翻越一座座崎嶇險峻、毒蛇出沒的高嶺大山,深入部落採訪難得一見的節慶祭典、婚宴葬禮等活動。一九九六年,我在眾人的祝福下嫁作人婦,外子就是那位獨排眾議、和我勇闖苗彊的香港攝影師。婚後,我們依然不改初衷,結伴同行,在廣袤的田野上追逐心中的夢想。

自古以來,對苗的記載,總蒙上一層神祕多變的色彩。清及近代的軼史小說記載,苗人喜啖生肉,打扮怪異,婚喪習俗悉與漢人不同。有些書上甚至繪聲繪影地說,苗人頭上長角,說話像貓叫,在月圓之夜以五毒製蠱……,種種荒誕古怪的內容。

即使是今日,大家對苗的印象,仍然很模糊。你知道苗嗎?有人想起電視節目獵奇似的民族風情,「漢滿蒙回藏苗瑤」這句宣傳民族共和的口號;要不,就是陳列在博物館內,令人眼花瞭亂的奇裝異服。

「苗族啊,」一位Y世代的小孩回答說,他想起了「笑傲江湖」裏取走葵花寶典的東方不敗,苗疆公主任盈盈和華山派弟子令狐沖,還有,藍鳳凰令人害怕的放毒神功。「苗,真的會放蠱嗎?」他歪著頭,一臉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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